儒家“独立守中”思想与中医诊疗的相关性概述
从学术层面看待儒家思想与中医学,两者在“独立守中”思想上具有同一性。儒家和医家所守中者,是形而上的,不是具体单纯的某一事物,所守之中是从具体事物中抽象出来的,因此一切作用于主观观察者“我”的事物都可以是“象”,“象”是抽象的,是指向“中”的,与中和是一个层次上的。在中医学中,脉、舌、面相,以及梦境、味觉好恶、颜色好恶等原本是不同层次的现象,但表现在人身上,都可以是“象”。比如,无汗、脉浮紧是具体的,在人身上则反映其偏于外、表之拘谨不畅的状态,此状态是相对于位置之“中”的舒畅条达,因此可处方麻黄汤,其中麻黄质清脆,故亲表且清透,又遵《伤寒论》“先煮麻黄,减二升,去上沫”,取其清纯,存沫则是浊象,蒙蔽清透。这种抽象过程不是刻意的,是不用计虑且天然流露的,比如见草木萌生,则可以体验一种少阳之象,不必至于草木茂盛方知其性生生。闻禽兽其声,则不忍食其肉,不需思索。察患者烦躁、口干、上热下寒,则能知下焦相火不藏,甚至自身亦有感应,其不待测体温等用计虑的客观手段。
在客观角度,儒家具体事物、医家脉象等必须和“我”发生联系,才和“我”在一个层次上。比如儒家的“勇”是相对于“死而无悔”的“临事而惧,好谋而成”(《论语·述而第七》)。儒家的“仁”是相对于计虑牛羊皆不可伤的“闻其声,不忍食其肉”(《孟子·梁惠王章句上》)。医家的“风寒束表”是相对于雾霾等新病因的、客观实在的“脉浮紧”。上例前者(“死而无悔”、计虑牛羊、新病因)皆是在外物与“我”真实联系前,先有个计虑,是“妄”。后者是“诚”,故曰“不诚无物”。
二、儒家“独立守中”思想对中医诊疗的指导意义
中医的诊疗模式,从形而上的角度讲,是患者自觉失和与不安,求诊于医生,医生通过四诊等方式了解、把握患者此时的状态,然后通过方药、针灸等方式进行干预,患者如果自觉达到了更平和的状态,即是认同医生,可以继续请求治疗。医生的平和状态,实质上是个性的。因此,中医诊治的实质,是医生展示给患者一个医生个性的平和状态,患者通过自己的个性需要选择是否求诊。这个过程中,医生和患者都是独立的,没有依赖关系。